短暫的細雨後,山上的氣溫更低了些,刻意將手機的音樂調得很大聲,讓耳機封得耳朵一點外在的聲音都鑽不進來。

朋友們的喧嘩吵鬧還是聽得非常清楚。因為是出來玩,即使半夜,一群人仍精力旺盛打著桌遊。
但他卻無法打起精神。
閉上眼睛、再睜開,他看到他一個人走出門外。
但與他無關,不是嗎?
側過身,他看到桌遊群中笑得燦爛的她。也許等等就會捏造一個理由跟著出去了吧!



為了不讓蚊子飛進屋子裡叮人,他謹慎的帶上門。
過了五分鐘左右,她並沒有跟出來。
反倒是他自己反覆滑著手機,最後還是忍不住從睡袋裡爬出來,披上外套跟了出去。
可以的吧?他們畢竟是朋友,不需要什麼理由就能陪在他身邊的吧!
小木屋前的平臺,能看到附近群山繚繞的景色,月亮已經出來了,山稜的形狀就更加清楚了。
「星星已經出來了,臺北都看不到那麼多。」
他說道,然後他轉過頭:「你怎麼出來了?」

看你出來了,想說出來找你。

明明一直都能說的出口,只是想陪伴你,但他並沒有說出來。
一直以來謹慎的、假裝不經意帶點曖昧的詞彙回答,一點一點地偷渡自己的情感,享受兩人以朋友之名包裝的獨處時光。
而在對方那次的坦誠以對後,就像是心虛一樣的,什麼都不敢說出口。
不過對方什麼也沒發現、什麼也沒改變。

「難得雨停了、雲也散了,就出來看個星星啊!」

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對於他而言有那麼點獨特—正確來講是對方讓自己產生這樣的想法的。
接近獨佔慾的非理性情感驅動他提出邀約:「到下面去看看吧!」

潮濕的空氣散發著土壤的味道,自從對方告訴他自己正在和同班的她交往後,他就想做出改變。
因為看著他和她相處,即使沒有任何閃光,對他而言依舊刺眼—因他終究無法成為站在他身邊的人—,所以他就嘗試著淡出他的生活,但顯然沒有任何成效。
沒有太多的對話,就只是看著星星。
他如果有發覺、如果有問一句「你是不是在躲我?」,也許又會讓自己覺得自己是特別的了。
享受然後恨透總是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左右的自己。

「星星越來越多了!」他像個孩子般仰頭、開心地說著。
而他突然想到國小自然課老師說的事情,與其說是知識,他更當這是一則故事。

遙遠光年的星星,其實也許早已爆炸,我們看到的,是它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以前默默地留下的光芒。

然後他不經意地脫口而出,就像只是在分享一個科普知識:「你知道現在我們看到的這些星星,有可能現在早就不存在了嗎?」
「對啦,記得說可能是什麼幾百年前的光!」他回答,接著笑著說:「我覺得看夠了,回去吧!」

「恩,走吧!」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靜韌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