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文章比較長會分上下 :)

雖然之前有更長的沒分上下(笑)

 

  冬天寒冷的夜裡,一簇熱血的火焰燃燒了那間酒吧。隔天各家新聞頭版報導,關於一個不放棄追夢的地下樂團,經營了十年以後終於成功的故事。故事很動人,凡是專訪樂團成員,或者報導他們心路歷程的節目都有很好的收視率;書店開始擺起了以【熱氣球HAB】為名的書籍。預計這波熱潮將持續下去,因為,沒有人知道主唱兼鍵盤手是誰。 

  成名之後他們仍舉辦著大大小小的演唱會,活動中,主唱總是戴著帽子,壓得低低的,瘦小的身軀、中性的嗓音讓人無法辨別他是男是女;而演唱會結束之後,他都會很迅速地離開現場,有粉絲說這是因為他為人行事低調;有記者說這是因為他害羞;有名嘴說這是一種炒作;有酸民說是因為他長相抱歉,無論如何,他就像是只存在於演唱會舞台上的虛擬人物,帶給人無限遐想和好奇。

  「契,你也是時候該露面了吧?」他們沒有經紀人,說話的是團員球球,鼓手。她大概是世界上唯二知道主唱契真實身分的人了吧,再來就是另一個團員阿哈(HOT),負責電吉他。

  「露面要做什麼?反正能唱歌就行了吧。」契,留著一頭平凡髮型甚至沒有染髮的男生,坐在一台破舊的鋼琴前面,右手食指隨意地彈奏著簡單的旋律,這裡是他們初期成立樂團時就租用到現在的工作室,鋼琴也是某次去酒吧表演時,酒吧以鋼琴老舊要丟掉為由便宜轉手給他們的。

  「欸,成名以後可以名利雙收啊,這樣你那個什麼人生的成績單好歹可以提高一下平均吧。」阿哈坐在書桌前,反坐椅子看著契。阿哈是團員中最年輕的,還沒念完國中就輟學入團了,今年24歲,打算去考大學夜校。

  原本愉悅的氣氛頓時停下,突兀的靜默瀰漫。

  「閉嘴阿哈,小鬼就是小鬼,乖乖讀你的書就好。」球球保持一貫的說話風格,她是團員中年紀最大的,剛開始組團就跟阿哈差了6歲,兩人常常吵架,十年的磨合讓他們默契絕佳,但還是改不回互嗆的相處模式。

  「啊,好煩,我去買瓶沙士,有要帶什麼回來嗎?」契站起來,往門口走了過去,白色的木門掉漆得很嚴重,門栓的部分還經常卡住,所以旁邊放了一瓶潤滑油,不然不知道哪一天,他們又要被困在房間裡等人救了。

  「麥X奶茶,我要熱的。」球球喜歡喝熱的麥X奶茶,說真的自動販賣機為什麼會賣熱的飲料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

  「伯X咖啡……旁邊那個別牌的。」看來阿哈今天晚上又要熬夜了,他是個很省錢的孩子,每次都只喝比較便宜的咖啡,即使那味道嘗起來真的不是普通怪異。

 

  走出破舊的公寓之前,他拉了拉領子,用手企圖把襯衫皺皺的地方壓平一些,對著一旁監視用的鏡子整理頭髮,接著走出公寓。迎面走來幾個剛買完菜的婆婆媽媽們,他禮貌地向她們微笑點頭。

  「現在放寒假了齁?」

  「啊、我……」今年已經二十八歲的他擁有一張娃娃臉,很常被誤認為是學生。

  「你現在有女朋友嗎?」一個牽著小女孩的婆婆問道。

  另一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伯母則笑著說:「唉唷,問這個是要幫你女兒找對象嗎?」

  「才不是呢,你看我也只有一個女兒,都生了這個小孫女給我帶了,怎麼可能幫她找對象,是幫親戚的小孩問的啦。」婆婆說完,牽緊了小女孩的右手說:「嘿,對象真的要好好找喔,找一個像我們家女兒那個前夫就不好了喔……」

  契在一旁看著他們的對話,被這個對話給渲染,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頭。

  「大姊姊不要哭……」小女孩用左手拉了拉契的衣襬,小小的手用裡的拉著,把襯衫拉得更皺。

  「阿萍,人家是哥哥啦。」婆婆不好意思地拉著小女孩,說道:「抱歉啦,在你面前講這種事,你真是個心腸好的孩子啊;不過齁,你看起來很有擔當,誰家女兒如果嫁給你一定會很幸福的,有機會讓你跟親戚那邊的孩子見個面。」

  對話在婆婆媽媽們的稱讚中結束,他繼續往自動販賣機前進,聽著那些話他很喜歡婆婆媽媽們的熱情,但是卻開心不起來。

  因為他根本就是個不及格的兒子、不及格的學生,擔當這種東西在十天前毅然決然決定組團時就已經被他丟得一乾二淨了,人生的成績單,他註定永遠不及格。

  投下硬幣,選擇飲料,他當初就是投下青春這枚硬幣,然後選擇了組成樂團這條道路。他放棄了很多,包括考上的大學、溫暖的避風港,還是照顧母親的責任……

  這十年來,樂團不要說有賺錢了,幾乎是每個人白天都要兼差才能勉強收支平衡,他每一年都會回去看母親一次,每次都勉強在極少的積蓄中湊出錢來,像是要向母親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也算是盡孝道。

  孝道?五年以後他就知道這根本不算是什麼孝道,這樣說吧,那些錢,還有少數幾次的見面,根本就只是他彌補罪惡感的一個管道罷了。

  又過了三年,當母親向他說出那句:「不用再回來看我了,也不用拿錢給我。」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家一次了。

  「已經兩年啦……」他拿著飲料走回工作室,兩年的時間說短卻也不算短,他仍然忘不掉母親那時的表情,就跟十年前他離開時,母親撕毀他大學成績單的表情一樣。

  但是,他已經忘記十年前的那時,母親說過什麼了,只記得那是個很讓他心痛的表情。

 

                                              < to be 繼續XD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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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韌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